【启一】规则
·ooc与私设预警
韩朵朵没跟着刘启来到地表，今天是她成人考试的日子。
“李长条，今天我应该陪着她的。”被李一一拉到地下城通往地表的特质电梯里，刘启在队内频道里说。
“怎的，学着前太阳时代的家长一样，蛋糕拉花，还有一联印着‘成人快乐’的条幅？”李一一背过身，地表的寒气在厢门开启时如沸水般喷涌而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门。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了，”刘启没有感情地说，好像他们之间只靠“兄妹”二字维系，“而且最好是那样。”李一一不齿的前太阳时代做派让刘启的感情露出端倪，可惜李一一没有理会到。
“可真是难为你。”李一一说着，两人来到了车前。刘启看了他一眼，隔着有机面罩人的表情也有些迷离起来，李一一接着说道： “别担心朵朵，我教的东西虽然她只掌握了三分之一，但应付地下城的考试是够了。”
似乎自己也知道这句话可信度难以服人，临了又加了句： “宽心点，刘启。”
插入驾驶卡，在车内回响起市委提醒的间隙刘启问李一一： “今天去杭州5干什么？ ”杭州5号，在杭州4号旧址上新建的地下城。
“开会。”李一一摘下面罩，颠颠他那两枚骰子才继续道：“讨论关于建立‘类水笼’型夸克级引力网捕获暗物质及未知粒子的可行性。”
刘启被这一串名字念得烦得很，对着李一一也不客气： “说人话。”
李一一显然是被骂惯了，无所谓地耸耸肩说： “就是想办法从宇宙里搞点资源回来，现在这样吃老本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开这次会。”话说一半，他在位置上换个舒服的姿势，伸伸腰才继续： “当年这个提案刚出来就被pass了，初中生提出来的，科学家联盟想都没想就过了。可自从咱们炸了木星以后，他们又觉得有搞头，把陈年旧案全都拿出来抖了抖灰。”
刘启兴致不高，应了一声问他： “那有必要拉我当马车夫吗，天才科学家李一一。”
“这不你也没事嘛， ”李一一被刘启的称呼晃了神， “权当公费旅游了。”
“扯淡。”刘启没听他胡扯，“又说回来了，你这次又升官了吧？ ”
“嗯，按照前太阳时代的军制计算的话，我已经是少将了。”
“哟！”刘启郑重其事地看了他一眼，“正厅级。”
李一一被他不看路的本事吓个半死，着急地说： “开你的车！”然后砸吧砸吧嘴才回味出一丝信息， “你居然知道正厅级，看不出来啊，刘启！ ”
刘启手上动作一顿，回他一个瞥眼，又很快维持开车的动作，略带讽刺的说： “瞧不起人呢？ ”
“倒也没有，”李一一尽可能委婉地回答，“也就是像见到‘民间野史’里的恐龙那么吃惊吧。”
“……”
两人一阵插科打诨，刘启让李一一先睡会儿，到杭州5号还有段时间，与其说话扯皮不如养精蓄锐准备嘴仗。
李一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停了，根据显示这里是临近绍兴地下城的一座补给站。他知道补给时间不会长就没有起身，盯着驾驶位发呆了好半天，估摸着刘启快回来了，才摸出手提笔记本敲击键盘。
理论、数值，经过一条条规律的计算演变成数据，政治家略加粉饰搬上舞台成了铁律。人类群聚种分，形成无形的圈子的同时，也为自己与他人制定的铁律。宇宙中的公式远不如这些铁律晦涩难懂，这些铁律在前太阳时代有很多称呼，比如底线，比如法律，比如规则。
可是在这个时代，命都要没了，铁律又是什么呢？
李一一有些头疼的放下手中的电子纸，上面呈现着联合政府全力反对这次会议的提案的信息。理由很充分，首先现在地表的“石头”够烧——即便是以消耗四分之一亚欧板块为代价；其次就是地球无法承担吸附回来的暗物质对人类的利害，利不必说，万一使地球周遭引力减小，使之堕入黑洞或再次面临一次“木星危机”，人类可没有第二个领航者空间站了。
当然，这些并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联合政府不愿再投入精力了。修复那些宫殿般的发射器已经让资源大半消耗，如果接下来要支持这个提案，又是多少资源。于是联合政府选择了最保守的方法——等到了新的星系，一切开始步入稳定后，再计划可持续发展的问题。
双方代表人在这个容纳了全人类最优秀的几千精英的会议厅里争吵不停，据说这个会议厅是仿照前太阳时代的世界级会议“APEC”会议厅设计的。想到这里，李一一止不住一声叹息，他有些怀念刹车时代和逃逸时代交汇的年代，即使只是从近代现实史课程中学到的，他也深深地被那个时代的理性和心存希望所震撼与吸引。那是一种多么纯粹与伟大的科学精神，但眼前这个时代，稍有安逸便会被其他迷乱双眼，物质、规则、利益……这是人背负的一道道枷锁。
会议厅的争吵停顿了一下，李一一把骰子扔到桌子上，趁着这个空档站起身，打开自己桌上的话题，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不知列位可否容我提个建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他说：“我是中国首席技术执行官，李一一。”
“My boy，我很为你高兴你年纪轻轻就为人类作出贡献，但是现在，请你坐下。”联合政府秘书长夫人说到。
“So what？”李一一听懂了言外之语，反问道：“我认为科学不应该分国界、年龄与性别，请您听一听我的拙见。”
“Go ahead please.”秘书长对他的夫人耸了耸肩。
李一一清了清嗓子开口：“目前运行的行星推动器主要是以东半球为主，那么我建议在赤道部位的苏维拉西转向器附近成立捕获所，可观的利益我不必赘述，若出现任何问题，我们可以借助其粒子间斥力来反向推动地球前进，虽然困难，但我认为还是有希望的。”
说到这里，李一一兀地想到刚刚对刘启说的“保守估计8小时”，似乎用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也许是他提到了“希望”吧，在场所有人的态度都软化不少，“希望”这词太具诱惑力，就像初中教材里那句“希望是这个时代像钻石一样珍贵的东西”，人类难得有了一致的信仰。
“孩子，我们能相信你吗？”一位以色列专家问到。
“面对未来，我们不能讳疾忌医，要大步向前，走向希望。”李一一语气平稳，掷地有声，最后，他向全体科学家鞠了一躬。
“Trust me.”
李一一拒绝了杭州5号市委的留宿邀请，一人乘着通往地表的电梯。空间里安静得可怕，往常这时候会有人和他谈一些理论知识，更多时候他会和刘启一起上来，虽然大部分是自己在找话题，刘启时不时呛一句，但不否认，李一一很喜欢这样的日子。好像一切都可以抛开不管，去他的宇宙深论，管他的政治因素，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这个末路星球最大的希望了。
回神，厢门已经打开了，如同蒸汽般的风雪袭来使李一一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眼他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刘启。刘启站在风雪中，望着厢门这里，这一眼太长，想用经年累计的爱意透过特制服包裹那个人，又恐吓着对方，万分舍不得，只好退而求次，换作只许一秒的一眼情深。
“刘启，我还以为我出来的太早你来不了呢！ ”李一一惊喜的声音充斥着刘启的面罩。
“嗯，我在等你， ”刘启听到自己是这么回复的， “等着接你回家。”
这话太好听，让李一一感情外筑的高墙险些溃不成军，但是理智拦住了他并告诉他：李一一，现在不是时候，不行，不能给他任何希望。于是他只回复了一句： “嗯，回家。”地表风雪依旧，只是归心似箭。
接下来几天，刘启都没有见到李一一，倒不是李一一故意躲着刘启，他实在是太忙了。终于某一天，刘启没有忍住去找了李一一。
“我们只能聊20分钟。”李一一提醒刘启，两人坐在北京3号研究所的接待室里，他给两人端了咖啡。
“够了。”其实只要看到你一眼就够了，一眼填满了几日来的思念，多看几眼就怕把今后的想念也透支。刘启当然不会把后面的话说出口，他只是问： “最近在做什么？ ”
李一一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扔了两下骰子才继续回答他： “之前的提案通过了，联合政府让我们出方案，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
“嗯，你会成功吗？”刘启没用多问。
李一一忽然正视起刘启，好像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刘启年纪不大却经历不少，用一道永远褪不去的伤疤和心上难以自愈的沉疴换来了流浪地球的继续漂泊，好在他似乎并不在意。面容冷峻，坐姿端正，比起几年前炸木星时又多了几分冷静，加上他自学校毕业后留着前太阳时代艺术家似的小辫儿，委实多了几分成熟。可在李一一心里，他似乎还是那个桀骜肆意的少年，一转眼，刘启已经成为了一个独自扛下多少责任的男人。
正当李一一想开口说点什么时，门外的特殊通讯员敲门探头，对李一一说： “李一一执行官，联合政府对科学联盟负责人在会议室等您。”李一一表示马上过去后对刘启露出了抱歉的笑容，没等后者说什么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一一。”当李一一把手放在门把上即将拧开时，刘启叫住了他。
李一一心跳如雷，却故作镇定地反问道： “怎么了？ ”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往回转。
刘启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他，只觉得如果此刻不叫住他，那么以后很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时代谁又说得准呢？他说： “没什么，我相信你。”
一声“谢谢”伴随着关门声，李一一落荒而逃。这句话扰乱了他的心绪，也给了他无尽的勇气。刘启被送出研究所，他看着代表着研究所的已关闭的铁门，平淡无奇，却又寄托着人类的全部希望。
“……初步的计划是在苏维拉西东西双方相距地下城10公里处建立两个实验站，同时以这两个实验站为圆心，清理出一个半径为7.12公里的‘真空圆’——无装载设施和空间局域网。因为夸克级粒子低于使用型粒子级，所以其被捕获返回地球时，往往达到流体洛希极限，若粒子以能量形式散失则进行方案CN03-2-9，若以其他形式脱离则启动后补方案CN03-7-11，以上。”
李一一在会议室想联合政府的接头人员们解释他们连夜赶出来的方案，但政府显然已经通过了最终决议，他们放下手中的电子纸，对李一一说： “联合政府一致决议，任命你为本次工程项目的总决策人，恭喜你，李一一总决策官。”
身边的研究所同事们欣喜若狂，但李一一没有惊讶，没有失态，很冷静地接受了事实，这未必是好事。
时隔半个月，刘启又来接李一一回家。
“进展很顺利，没有意外的话，年底实验站就可以建好。”李一一刚进车就向刘启汇报自己能说的，省得这人又问东问西。
“……哦。”失去了质问权的刘启似乎有点失望，“今天朵朵的成绩出来了，3A2B，这个成绩可以报你们研究所了吧？ ”
李一一听了只是挑了挑眉，连惊讶都没有沾一星半点儿，推了推眼镜自负道： “我教的学生，怎么可能不优秀。不过我们研究所4A起步，朵朵还差点儿。”
刘启听了这话皱了皱眉，问他： “你当年不是有一门C吗？险些没通过成人考试的李长条同学成了科学家联盟驻中国的首席技术官，造化弄人呢！ ”
“你应该不知道我的成绩， ”李一一冷静分析，仿佛没有听到刘启口中的调侃， “C的那门是手滑选的空间美学，其他的科目是3A +1A。”
“那不就是4A吗？”
“不，是三门A+和一门A。”
“……”刘启自觉不该错误地挑起这个话题，于是安详地闭上嘴。
“对了，”李一一忽然说， “把Tim他们叫来给朵朵庆祝一下成人吧，感觉好久没见他们了。”
刘启看了他一眼，本能地认为哪里不对，又琢磨不出意味，只当自己多心地硬应了好。不料李一一又张口来了句： “我昨天就订好了蛋糕和拉花，和一联横幅，不用太谢谢我。”刘启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觉得手有点痒。
当晚，几个人喝得醉生梦死，刘启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梦到了李一一给了他一个吻，轻盈的、干燥的、温柔的，如鸿雁掠江般一触即离，却足以让刘启回味好久，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一句“对不起”，感觉到手中的金属质感……等等！金属质感的方片！？
刘启一下子从梦中挣扎而起，顾不得宿醉的头疼，他抬手看——
“李一一 0303 940603 71199”
如同当年刘培强留下的个人信息牌，这是李一一的。刘启心中升起不好的念头，推醒几人就往地表赶。与此同时，李一一正在运载车停车场等待政府军的车。
李一一今天要赶往苏维拉西，以首席和总设计师的身份。他没有告诉刘启的是，这个项目收益可观，但风险也很大，很有可能在一个不注意的情况下，未知粒子就爆炸了。这地表的风雪绵绵不绝，地球就好像是前太阳时代孩子手里的水晶球，何时此刻才能成为历史的永恒？何时才能称地球一声“家园”？李一一有些发慌。他想起刘启说的相信他，全身心的信任让人愉悦，但是未来太远了。
“李一一总工程师，政府的车到了，请移步。”李一一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向外走去。
“李一一！”在李一一一行人冒着风雪往外走的时候，刘启他们终于赶到地表，由于距离不够，于是刘启直接打开公共频道吼出来。李一一听到刘启的声音一楞，但是没有犹豫继续往前走。
“李一一你给我停下！ ”刘启很生气，借着没有消散的酒劲又喊了出来，起身去追那个只留给他背影的人。
但似乎是商量好的，王威和Tim还有朵朵三个人一下子拦住刘启，让他不得前进方寸，只能在公共频道里徒劳地喊： “李一一，我他妈说最后一次，你给我站住！”
好在这一次，李一一站住了。
见到他停下，刘启更来劲了，一边挣脱三人的束缚一边说： “李一一你还是不是人！你要走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容不下我了是吗？韩朵朵你给我放手！ ”
朵朵没有听他的，倒是李一一叹息般开口： “刘启……”
“别叫我！你狠啊，知道我的心病是什么还要故意在伤口上洒盐，这么多年我对你的感情就跟喂了狗一样是吗！ ”
“刘启……”李一一又叫了他一声。
“你闭嘴！和你的深明大义、宇宙高论滚一边儿去吧！把那个我护着的李一一还给我！ ”
“我爱你。”李一一突然发声，就像当年刘培强在最后叫刘启一声“儿子”一样，这三个字如同一盆冷水让刘启瞬间冷静了下来。李一一继续说： “刘启，我爱你。”
“但这三个字太珍重，我到今天才敢说出口。我明白，为了这个星球，你付出了太多，一次次听到的死亡，经年不见的父亲没来得及见的最后一面，险些付出自己的生命……我都知道。”
这语气和刘培强太像，冷静又温情，语言掩盖不住深藏的情谊，让刘启一瞬间忘掉之前的委屈。爱是种奢侈品，太珍贵太动人，况且一个人的心就拳头大，装不了多少事也只能装下一个人。李一一的话太过珍重，让刘启瞬间乱了心思。
“姥爷给了你成长的亲情，父亲给了你承担的父爱，朵朵给了你责任的依赖。但是刘启，我想要你，我想给你一份成熟的爱情。我可以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你的爱人……你想要我成为你的谁我就可以成为谁。”
“我想给你一份永不违诺的希望。”
李一一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自己的二十面体扔给刘启，又开口说： “刘启，你相信我好吗？这次的分别不是永别，等到几年后我从苏维拉西回来，你再带我回家好不好？ ”
李一一最后坐上了前往苏维拉西的军队用车。
刘启失魂落魄地被三人抬回到家，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今天李一一被政府带走后，心中的无奈就和当初刘培强义无反顾地冲到燃烧柱中一样，他只能看着自己爱的人牺牲自己去守护他、守护这个地球。刘启难受地将自己蜷成一团躺在沙发上，他想过无数次和李一一分别的场面，但他从来没有想过李一一会不告而别。疼痛、苦闷、乏力……人的所有负面情绪袭来，林林总总小心翼翼地汇成一句话：
“刘启，你与我的科学同在。”
三年后， 苏维拉西地下城十公里外的3号暗物质捕获所内，李一一正在和一名技术员辩论。
突然，一个女孩急急忙忙跑过来，焦急地说：“李一一总执行官，11号捕捞机器发现异常波长，初步怀疑是设备故障，请指示！”
李一一听到后心里“咯噔”一声，但说出的话异常冷静：“别慌，停止11号设备运行了吗？”
“是的，三分钟前按了‘紧急键’，预计还有1分钟11号设备将完全停止作业。”
“好，准备一下，我带人去看看。”
当李一一带人来到11号设备间外时，他感觉到了空气中波长的不对劲。太灼热了，李一一甚至认为这股热意比“刹车时代”的地表温度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他也没有亲身体验过那种温度。
“你们不要进去了，拿一套衣服，我一个人进去。”
再后来的事情李一一也记不太清了，他记得自己检查出了故障，是反应缸发动机的螺丝松了。他拧紧螺丝马上就出这个房间时，最坏的结果出现了，粒子间有核变，这个设备都被炸飞了。
李一一醒来发现自己正身处医院里，洁白的天花板与窗外虚拟的阳光，三年来与风雪相伴，没有怎么好好的回过地下城的李一一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起，随后进来的是刘启。时间不轻怠他，李一一看见他，如同当年的样子。
“……”李一一想要说话，然后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正在惊恐时，刘启坐到病床上给他解释道：“少折腾了，设备爆炸把你炸得酥脆，声带算好的，医生说过两天就能发声了。”
随后刘启给李一一挑着说了说这段时间的事。
首先是暗物质，11号设备爆炸并不是偶然，因为里面参杂了一种以前从未捕获过的物质，它可以诱导绝大多数地球上使用的粒子进行核裂变。无疑这是一个好消息，在李一一受伤后，科学家联盟立马研究出了捕获这种粒子的方法，更让人的欣喜若狂的是，宇宙中这种粒子的存在就好比大气中70%都是氮气一样，人类无疑走运了一回。
其次是李一一的身体，李一一刚被捡回来的时候说粉身碎骨都是抬举的，多项生理特征保持死人状态，是科学家联盟和刘启再三逼迫，医院才委委屈屈继续治疗。好在李一一命大，捡回一口气。
“你是怎么和政府说把我的‘遗体’领回来的？”李一一在电子纸上问道。
“说什么遗体，也不嫌丧气，”刘启削了个苹果，边切成块边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我跟他们说，我是你的爱人，他们就把你给我了，我当时还想，这联合政府还挺草率啊。”
李一一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三年前那场生死诀别的告白是在公共频道里说的。长达三年的反应弧让李一一的脸快速烧了起来。
“行了，不说这些了。对了，我替你递了辞呈。”刘启风轻云淡地说，好像替中国首席技术官、人类第不知道几大伟大工程——新能源粒子捕获工程的总工程师、决策人辞职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一样。
“上面挺快就同意了，所以你现在失业了，李一一同志。”
李一一有些呆滞，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信息。
“以后就给我做老板娘吧。”
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日子，走运当然是好的，不过我情愿做到分毫不差，这样，运气来的时候，你就有所准备了。
——《老人与海》海明威
